瞧瞧眼前这一幕勾心斗角的场景。
谁在装模作样?
谁是心知肚明?
谁又蒙在鼓里?
而你,泰尔斯,你借着身份,借着权势,借着手段,借着以此而生的信息差,又能从他们的滑稽戏里得到多少?
足够你辨认敌友,决定胜负吗?
“谨慎些,老朋友,我们都不记得有这人,”塞舌尔警告他的老友,“怎么就你记得?”
面对一众怀疑的眼神,卡西恩叹了口气:
“因为,因为很久以前,当我还在终结之塔的时候,这人曾是我的同期,一并习艺。”
终结塔。
终结剑士?
众人对视一眼,又看向地上的遗体,不免疑惑:
这个中年男人,无论身形还是衣着,怎么看都不像一位身怀武艺的人。
“你还在终结塔,那么久啊……那时的南岸守护公爵,还是伦斯特伯父吧?”费德里科若有所思,也若有所指。
“而那时拱海城子爵还是索纳叔父呢……说了这么多,这人到底是谁?”詹恩忍无可忍。
“他叫……我……抱歉,我确实不记得他的名字了,”卡西恩怔怔看着地上的秃顶中年,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愧疚,“我所能记得的就是,他是翡翠城本地人,家里是做生意的,很有钱,关系也很硬,才能去终结塔,回来还能任职……”
塞舌尔忍不住冷哼一声:
“你说你认识他,却连名字都不记得?”
卡西恩欲言又止,最后只是羞愧地扭头。
“很正常。”
出乎意料,说话的人是马略斯。
“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和认识很多人,大多数都只是匆匆过客,别说名字了,连脸都未必记得,”马略斯望着地上的遗体,叹息道,“所以我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知道,有时候,有些过客,对我们的人生究竟能有多重要。”
他的话说得众人一阵深思。
“而你还记得他的脸,卡西恩勋爵,这已经很不错了——请告诉我们您知道的就行。”
卡西恩顿了一下,旋即向马略斯恭敬点头。
塞舌尔盯着马略斯,尤其盯着对方领口处露出的裹伤绷带,冷哼一声。
“因为是同乡,在终结塔里,我们见过面,吃过饭,但是不怎么熟,我不喜欢他的性格习气和大手大脚的豪奢习惯……”
卡西恩努力回忆着:
“后来似乎是他习艺不成,就放弃学业回了国。等我多年后再见到他时,他似乎做了文职,跟航海业务有关……”
“那他一个在拱海城的文职官吏,家里又富得流油,为什么会来跟我们共事?”
塞舌尔很讨厌自己被无端牵连进来,不耐烦地反问:
“什么时候的事?共的什么事?什么差使?”
卡西恩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詹恩一眼,悲哀地摇了摇头:
“抱歉,誓言所束,我只能说这么多。”
塞舌尔不屑冷哼:
“骑士的誓言?”
“还是对我伯父所发的誓言?”费德里科的目光渐渐犀利起来,“卡西恩勋爵,你在隐瞒什么?为谁隐瞒?”
他扭过头:
“你知道内情吗,堂兄?为什么刺客会盯上他?”
詹恩望着地上秃顶中年的遗容,似乎仍旧疑惑,但他想起什么,神情微变。
“你的急切只会让你看上去更可疑,费德。”南岸公爵看了一眼似乎在走神的泰尔斯,冷冷还击堂弟。
费德里科冷笑摇头。
“那简单。如果卡西恩说的是真的,那就查证当年拱海城政务厅的人事记录,一个个对照身份履历,理应能辨认出来:他叫什么,做过什么,刺客又为什么要专门瞄准他……”
泰尔斯坐在地上,叉着自己的双手,突然轻声开口:
“博特。”
马略斯注意到主人的异常,他打断争执不下的两位凯文迪尔,敏锐回头:
“殿下?”
众人齐齐安静下来,疑惑回望。
“我说,博特,”泰尔斯叹了口气,转向旁边的遗体,“这个男人,他的真名叫佩里·博特。”
包括詹恩和费德里科在内,众人齐齐一愣。
“殿下早就知道?”费德里科神情一动。
“警戒厅已经查出眉目了?”詹恩皱起眉头。
“佩里·博特……佩里……所以,这就是他的名字……佩里……”卡西恩咀嚼着这个名字,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,只觉心中愧疚少了一些。
“佩里·博特……博特,博特?”
可一边的塞舌尔却注意到别的东西,他吃了一惊:
“难道是那个‘博特’?”
詹恩和费德里科对视一眼,均是惊疑不定。
卡西恩一愣:
“那个博特?什